“就是…”
………
众俘虏兵的相互调侃的模样,让王凯元看不明白。
当然,也有沉默不语者
“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伤口还疼吗?”张瑞对着身边一个断去了胳膊的伤兵问道
只见被张瑞问候的俘虏兵脸上忽然激动了起来,眼眶涌现出了眼泪。从受伤到现在,一直关心他的不都是六哥的人马?自家的上官又哪里理自己的死活。
“多些六哥,已经不怎么疼了。要不是六哥说不得我就是一堆白骨了,再也见不到我爹娘跟妻儿。谢谢六哥,谢谢。”
说着,这俘虏伤兵立马跪在地上给张瑞磕头。张瑞见状,连忙把他拉了起来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汉家子弟不兴磕头。想来你以后也不会上战场了,回去好好生活就可以。如果以后我没有死,你要是活的不自在了可以来找我。”
“是,六哥。六哥真是仁义之人,想我陈保利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过来跟六哥为敌。六哥这样的人是不会就这么被打败的,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这陈保利激动这说道
“借你吉言,大家都长命百岁。”张瑞回答道
陈保利的话让众多俘虏兵们再次沉默了一番。
“六哥,我跟你干了…”却是一个绿营兵好似下了决心一般怒说道
张瑞一听,还有点蒙。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来刷刷“存在感”。
众俘虏兵纷纷给那个出声的绿营兵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此时,一个瘦小但是身高不错的绿营兵走了出来,他身穿的却还是张瑞给他们建房子发的换洗衣服。
“六哥,我周小虎懂的不多。但是,我也想要一个你说的世界。”只见这周小虎对着张瑞下跪说道
张瑞见状只能又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周小虎对着张瑞很是感动,这感觉就是追星族。
此时。周小虎也已经站了起来,环视周边围观的人。
“熟悉我的弟兄都知道,我周小虎不是我家周叔的亲儿子。我是被周叔在外边捡回来养的,如今周叔也去逝了,留下了这个绿营兵职位给我,说只要好好干就不用一辈子再挨饿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如今的旗兵越来越欺负我们,我们的上官也在欺负我们。可是谁肯帮我们这些底下的士兵多说一句话?”
周小虎的提问,让周边的被欺负的绿营兵们纷纷低下了头。
此时,在远处的李开复看见这边的情况,也过来围观看是什么情况。
“…我小时候叫做杨草根,本来是福建人。家里没有田地,靠给地主家种田为生。有爹有娘,虽然家里是苦了些,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是一家人在活着开心。直到了我十二岁的那年,大旱。地里没有产出,但是又要交租子。”
“当时的地主管家带着家丁来捉人,我爹害怕就翻墙跑了出去。希望可以躲躲,再找人借钱交租子。可是那管家听,想要拉我娘去卖了。”
“我娘不从,在经过村口的时候。被他们一推,撞在村口路边的大石头给撞死了。当时我就抱着我娘在那里大哭,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鲜血还浸泡透在我胸口衣服。”周小虎一边说着,一边落泪,语调也满是伤心。
“我爹当时没有走远,见到这般情景。就想出去跟他们理论,结果却被他们一刀砍死。当时,那血就溅到了我的脸上。”
“可是,大家知道吗?”周小虎说着就愤怒起来
“当时那个管家对着杀人的家丁说:‘这等不交租的贱民,杀了活该。小小的知县马运朝不敢管我满洲八旗乌雅氏的事情。除非他想死。’”
“当时乡亲们也只能是这么看着?他们又可以怎么办?也就是这样草草的埋爹娘,说了几句,命不好。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说着,周小虎犹如气竭而息一样,喃喃的说道
“是啊!别说那知县不敢管。就是管了又如何?那满人杀我们汉人又不用死,是带枷鞭刑?还是可笑的‘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