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难得了。
“要说以前的朝廷这样干,咱还真得掂量掂量,指不定就要把命送在路上,但是当今皇帝这样说,咱们得信,这多少年了,当今皇帝说到做到,说给什么就给什么。
而且啊,说实在的,这年景好,来往人多,都是到处去做生意的,商人走南闯北,什么地儿没去过?一打听就知道,皇帝给咱修路,路好走,路边上还有驿站和旅店,能歇脚吃饭。
走在大路上,安全,不担心给贼人捉了去,就算携带很多财物,也放心,因为大家都知道,顺着大路走,就不会遇到贼匪,安全,当年咱家一路走来,一路上平平稳稳,啥事儿也没发生。”
店家说着就回忆起来了:“哎呀,这样的日子也没几年,再往前算算,天下都在打仗,当今皇帝还没当皇帝那时候,谁敢往外跑?生怕给哪些兵头子捉去就回不来了。
还是当今皇帝好啊,咱们也不怕那些兵欺负咱,走在路上也不怕遇着贼匪,官府也讲道理的,不随便欺负人的,欺负人的都给皇帝拿下了不是?所以啊,旁人说的不信,当今皇帝的话还能不信?”
郭瑾更开心了。
父亲的事情没白做,钱没白花,政策没有白推行,鬓边的白发也没有白白的生出来……
纵使天下还有不平事,终归,能给普通老百姓一个安生,让他们不用担心走南闯北连命都没了,如此一来,对于他们来说也就足够了。
也就是在和店主天南地北聊天的时候,郭瑾意识到了自己的父亲为了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们到底付出了一些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们聊得很多,很杂,然后还聊到了店里肉的来源。
陇右地区有非常庞大的养马场和马群,数量几乎破百万。
战马肯定是要强壮的个子高大的,育马的时候就要注意优中选优,选择优秀的高头大马和高头大马结合,然后诞生处更加优秀的后代。
期间还要引入其他品种战马的优秀血统,以维持现有战马的血统的优秀,不至于倒退回四肢短小的状态。
这样,一些体格弱小、矮小的马匹自然就没了出路。
这部分不是交给地方官府用作耕地垦荒的驽马,就是用来拉车。
亦或是交给军队,给军队补充肉食,再有一部分就是直接放到民间,让民间商人出资购买这些马匹,用作民间酒肆出售之用。
马肉就算不那么好吃,也是肉,而且因为数量充足,这一地区的马肉价格比羊肉要便宜,乐意吃的人也不少。
禁军汉子只要有肉吃就高兴,管他什么肉,反正大口吃肉大碗喝汤也不碍着他们什么事儿。
郭瑾就很愉快的和店家聊天,陆议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剩下的饭桶们继续埋头苦干,把店家的家人累的浑身大汗。
“赋税沉重吗?”
“比前朝要轻多了,当然更少一点谁也不会不乐意。”
“那倒也是……家里那么多男丁,会觉得打上来的粮食不够吃吗?”
“够吃是够吃,就是担心以后人丁多了,那就不够吃了,所以这不是开始做小生意了吗?”
“也好,多个营生,多条路。”
“那也要安稳一些,不能乱,不能闹兵灾啊,这要是闹了兵灾,什么都完了,真的,一次兵灾,十年功夫就没了。”
郭瑾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兵灾是不会有的,谁想要兵灾,那就是在和我们所有人作对呢。”
“嘿嘿,那也是,现在这日子,谁也不想回到从前啊。”
店家嘿嘿的笑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满脸的褶子又笑成了一朵菊花。